第三十三章设伏
瑶如在第二天清晨醒来,断命七绝针虽然已经取出,可是焦镇期和唐昧联合的内力也震伤了她的经脉,要想完全恢复恐怕至少要有三个月的功夫。
我从采雪的手中接过毛巾,为瑶如擦去额上的汗水,瑶如虚弱的靠在我的肩头,无力道:“我……是不是快要死了……”
我笑着弹了弹她可爱的鼻翼:“放心!你的病很快就会痊愈。”
瑶如美目充满深情的看着我:“公子……我还以为瑶如再也无法侍奉你了。”
“傻丫头,我决不会让你们离开我!”说话的时候我看了看采雪,采雪轻轻咬了咬下唇垂下头去。
瑶如道:“公子……瑶如有件事一直都没有对你说实话,那本账册一直都和我母亲的骨灰放在一起,你怪不怪我?”
我拥进了瑶如:“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。”
瑶如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那本账册上记载的一切,瑶如全都清清楚楚的记得,公子若是想要,瑶如可以将账簿完全默写出来!”
“你好好休息,等伤势痊愈以后再说!”我温言劝慰道。
瑶如毕竟身体虚弱,靠在我的肩头竟沉沉睡了过去。
我走出门外,唐昧正在树下擦拭着他的那柄长刀,晚上就是我和幽幽约好交出账本的期限,他正在做着大战前的准备。
唐昧看到我,放下手中的长刀,站起身道:“公子!那妖女会来吗?”
我点了点头道:“她一定会来。”我抬头看了看天空,已经到了正午,焦镇期仍未到来,不知道他会不会如约前来。
这时却听唐昧大声道:“焦大哥!”我向门前望去,却见焦镇期和孙三分并肩走了进来,他果然守信。
焦镇期向我打了个招呼,这才将背负的弓箭放在桌上。
焦镇期道:“平王殿下布置好了吗?”
我点了点头道:“我已经绘好了宅院的图纸!”我拿出图纸平铺在院内石桌之上,唐昧和焦镇期同时凑了过来,我指了指图纸道:“晚上她出现的时候,你们就在这两侧伏击,力求把她制住!”
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:“龙胤空是住在这里吗?”
我们停下交谈向门口望去,却见一个十来岁的女童挽着一个花篮笑嘻嘻的走入院落之中。
我微笑道:“你认识她吗?”
那女童笑道:“我虽然不认识他,可是知道此人最喜欢和女孩子搭讪,而且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显得色迷迷的。”她看了看我道:“你便是那个龙胤空是也不是?”
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小女孩数落,我不免有些尴尬,干咳了一声方道: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?”
那女童从花篮中取出一封信:“这是一位姐姐让我交给你的。”我正想去接,那女童却又收回手去:“姐姐说需要给我十两银子才能够给你!”
我从怀中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到她的手中,女童这才高兴的将信递给我,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去。
我小心的用腰刀挑开信封,从中抽出信纸,却见上面写着‘今晚三更,胭脂湖芙蓉园’落款是幽幽,字体娟秀飘逸,我把信纸扔在桌上。
唐昧道:“去不去?”
我笑道:“自然要去,不过……这次要有所准备!”,这时慕容嫣嫣和西门戈也来到了枫林阁,我慌忙迎了上去。
西门戈笑道:“平王殿下,在下不请自来你会不会怪我唐突?”
慕容嫣嫣轻声道:“西门公子是特地前来帮忙的!”
西门戈道:“魔门妖孽人人得而诛之,在下不才愿尽绵薄之力。”
我感谢道:“能得西门公子相助,今晚定然是稳操胜券,胤空先行谢过。”
几人在院中坐定,我为他们彼此介绍完毕,才将刚才幽幽约我的地点告诉他们。
慕容嫣嫣道:“她既然主动约你相见,想来定然在芙蓉园做好了准备,或许还有其他的帮手也未必可知。”
焦镇期道:“芙蓉园傍山临水,地形复杂,她之所以选择那里可能是为了方便逃离。”
慕容嫣嫣分析道:“今晚我们围剿妖女的同时需提防她趁机来枫林阁滋事,我和西门公子商量过,他晚上会留守在枫林阁负责这里的安全。”
西门戈道:“我会带领我的六名家将守住这里。”
我点了点头道:“好!今晚我们便在芙蓉园设伏,力求将幽幽那个妖女一举擒获!”
夜凉若水,天空一色澄碧,大半轮明月清辉皎洁,所有花草林木,都似铺上一层水银,到处都亮晶晶的,天空中不见丝毫云影。遥望胭脂湖面,月光之下泛起粼粼细纹,明镜般镶嵌于天地之间,夜景越发空灵清丽。
我和唐昧缓缓步入芙蓉园,今夜之战犹为关键,只有捕获幽幽才有希望问出她的幕后主使。
慕容嫣嫣和焦镇期已经先行抵达芙蓉园设伏,焦镇期的武功不在唐昧之下,反倒是慕容嫣嫣的武功我从未见过,不过以她的自信表现来看,应该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。
芙蓉园处处花团锦簇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。我负手站在花海的中心,遥望空中的那阙冷月,静静等待着幽幽的到来。
时近三更,夜风渐疾,花瓣在月光下随风飘舞,整个芙蓉园流露出一种凄迷的美。
唐昧道:“她会不会来?”
我充满信心道:“一定会!”,幽幽并不知道瑶如身上的七绝针已经被取出,她定然会以此作为要挟,让我交出田氏账簿。
唐昧忽然抓住长刀,低声道:“她来了!”
我向远方望去,却见幽幽一身白衣,飘然若仙,足尖踏在花丛之上,向我们的方向飞掠而来,远远发出一声娇笑:“胤空!我要得账簿带来了吗?”
我微笑道:“幽幽姑娘的性子很急,花前月下,良辰美景,见面便谈些市侩之事,是不是有些俗气,我们何不借此机会谈论一下风月之事。”
幽幽笑靥如花,娇声道:“可惜幽幽生就一个俗人,对什么风月之事没有任何兴趣。”她悄生生站在百花之中,恰如花中仙子,绝代风华让百花黯然失色。
“废话少说!你给我账簿,我救治你的心上人,大家两不相欠!”
我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,向幽幽扬了扬道:“账册便在这里,不过你要先救治瑶如!”
幽幽格格轻笑,纤手轻扬将一个青色玉瓶向我掷了过来:“瓶内便是解药,你给她分三次服下定然痊愈。”我心中暗骂幽幽歹毒,不取出七绝针,光给我解药又有何用?我冷冷道:“可是那七绝针仍然在她的体内!”
幽幽狡黠笑道:“七绝针材质奇特,服用解药之后自然会在体内消融瓦解,难道我会骗你不成?”
我心中暗道:“你不骗我才怪!”手中账簿向幽幽掷了过去,幽幽伸手去接,唐昧同时发动手中长刀化作一团冷雾,向幽幽笼罩而去。
幽幽早就料到唐昧会有此动作,纤手握住账簿,足尖只轻轻在地上一点,娇躯柳絮般向后倒飞而去,
唐昧怒吼一声,长刀力劈而下,凛冽刀气从刀锋激发而出,范围扩展到两丈以外。前方缤纷的花丛突然从中分开,花瓣被激飞而起,如排浪般向斜上方飘去。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绯红色的通道。
幽幽衣袂飘飘,娇躯去势更疾,细剑脱鞘而出,在身后螺旋性挥出,那花瓣为剑气所牵引,在幽幽身后形成一道螺旋性粉红轨迹。
唐昧刀势一变,改劈为刺,刀锋所及之处,聚合成群的花瓣宛若爆炸般四散开来。
幽幽在瞬间飞升而起,细剑所指,花瓣随势而行。凌空飞升三丈左右,娇躯一个倒翻,剑尖朝下加速刺落。
唐昧长刀反挑,以宽厚的刀背磕向幽幽的剑尖,刀剑相交,幽幽手中的细剑弯曲如弓,内力关注剑身,那细剑陡然绷直,借着剑身的弹力,幽幽的娇躯再次弹向空中,她并不想和唐昧继续缠斗下去,借力连续在空中两个翻转已经落在十丈以外的花丛之上。
没等她站稳身躯,三支羽箭呈品字形方向射向她的娇躯,早已埋伏在花丛中的焦镇期开始发动。
这三箭快如急电,尽数射往幽幽周身要害,幽幽娇叱一声,细剑弧形挥出,疾迅无比的在那三支羽箭上分别一点,娇躯借势又向后退出数丈。
一身湖绿色武士装的慕容嫣嫣恰到好处的封住幽幽的退路,她手持一柄碧绿色弯刀,月光之下晶莹剔透,竟然是完全透明。
唐昧和焦镇期分别守住另外一角,三人呈三角形将幽幽围在垓心。
幽幽长发飘飘,手中细剑缓缓垂下,美目充满哀怨,楚楚动人的望向我道:“胤空!你居然设计害我?”
我微笑道:“胤空仰慕幽幽姑娘的风华,特地想留你盘桓几日。”
幽幽叹了一口气,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:“你这个混蛋,心中的那点想法难道以为幽幽真的不知道吗?”
她看了看手中的账簿道:“看来这本账簿又是假的了?”
我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难道你真的不顾及心上人的性命了吗?”她薄怒轻嗔充满诱人魅力。
我笑道:“幽幽姑娘现在还不明白吗?”
幽幽点了点头,突然身躯鬼魅般扑向慕容嫣嫣,她刚才先后和唐昧,焦镇期交手,知道两人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,故而选择了自认为比较薄弱的一环,意图突围出去。
慕容嫣嫣轻轻挥出碧玉弯刀,她出刀速度从容不迫,和幽幽迅速的攻击形成强烈对比。碧玉弯刀鞠起一抹如水月光,晶莹剔透的刀身顿时明亮起来,细剑与弯刀重重相撞发出悦耳的叮咚声。
两女娇躯同时从地上飞起,刀剑相撞之声不绝于耳,刀风剑气席卷的周围花瓣升腾飞舞,空中仿佛下了一场花雨。
两女身法都是轻灵飘逸,对打仿佛如同舞蹈一般,让人赏心悦目悠然神往。
幽幽连续出了十八剑,却都被慕容嫣嫣如同春蚕吐丝绵延不绝的招式给封架了回来,只好重新落在了地上。她轻轻咬了咬下唇道:“胤空!你这个混蛋,居然找来这么多高手欺负我一个……”
话音未落,细剑再度挥出,这次的目标选中了焦镇期,焦镇期双目古井不波,直到细剑来到眼前方才一拳迎了上去,罡烈无比的拳风震得剑身微微颤动,若轮到功力之浑厚,焦镇期还要在所有人之上。
谁成想,幽幽剑势一变,攻击目标改变成唐昧,转瞬之间她已经向三人连施杀手,三人逐渐缩小了包围圈,强大的压力将幽幽笼罩其中。
这三人无论哪一个武功都和幽幽在伯仲之间,三人合力之下幽幽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。
幽幽的娇躯忽然原地旋转了起来,白色长裙寸寸断裂,露出里面轻纱般的娈衣,曼妙诱人的娇躯,隐隐暴露于月色之中,更显姿色撩人动人心魄,举手抬足,露出娇艳的肌肤,让人不敢逼视。
唐昧和焦镇期同时犹豫了一下,就在这片刻迟疑之间,幽幽从两人的缝隙中冲了出去,径直向我扑来。
焦镇期怒吼一声,双拳卷起狂涛骇浪,击向幽幽的裸背,幽幽竟然不闪不避,硬生生承受了他的一击。
我慌乱间,甚至来不及抽刀,便被幽幽扣住了脉门,幽幽一口鲜血‘噗!’地喷在我的颈后,她用细剑架在我的脖颈之上,冷冷道:“再敢上来我便一剑刺死他!”
唐昧等人对望一眼,只好向后退了几步。
慕容嫣嫣道:“你若是伤害了平王一根汗毛,我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幽幽美目流转,娇笑道:“是吗?”剑刃在我的颈上轻轻一蹭,我的皮肤立时被她割破,鲜血沿着我的颈部缓缓流了出来。
幽幽道:“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留在此地,否则我就算拼得一死,也要割掉胤空的脑袋。”
我向慕容嫣嫣他们使了一个眼色,微笑道:“幽幽姑娘只是想跟我私下聊聊,你们不必惊慌!”心中却惊恐到了极点,这幽幽生性古怪,若是激怒了她,真可能下手杀我。
幽幽抓住我的臂膀,凌空一跃,径直向胭脂湖的方向投去。
唐昧心有不甘的想要追来,谁成想幽幽从手中掷出一枚银色弹丸,在空中炸裂开来,一团白雾向四周弥散开来。幽幽借着烟幕的掩护,连续几个起落已经来到湖畔,我惊魂未定的向后望去,她冷哼一声,将我的身躯向前方掷去。
惨叫声中,我腾云驾雾的向向湖中飞去,难道这妖女想活活把我淹死不成,还未完全做出反应,我的身体已经重重的摔落在一条小船之上,撞在坚硬的船板之上,痛得我险些没昏过去。
幽幽轻轻落在船尾,娇躯却不由自主的摇晃一下,‘噗!’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,显然她刚才所中的那一拳着实不轻。
幽幽举起细剑点中我的咽喉,冷冷道:“快划船,不然我一剑刺死你!”
我迅速从惊慌中稳定了下来,平静道:“幽幽姑娘想去哪里?”
幽幽剑尖又向前顶了一顶,剑尖刺破了我的肌肤,痛得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,我明白跟这个妖女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谈,操起船桨向湖心划去。
幽幽有些疲惫的在我身后坐了下来,无力道:“一直向东,中途不可停歇,否则我让你葬身在这胭脂湖之中……”她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。
我看了看平静无波的湖水,幽幽的这句话反倒提醒了我,只要有机会跳入水中,以我的水性定然能够逃过她的追击。
船到湖心,月朗星稀,万顷澄碧,平波浩渺,极目苍茫。前方就是湖心伽蓝山,山体并不高,宛如一个大青螺,背着一个古塔,横浮湖上。月光勾勒出山体的轮廓,烟岚杂沓,掩映明晦,令人有天外神山之思。
看来幽幽的目的地就是这里,我偷偷向后张望,正遇上幽幽充满杀意的眼神,忍不住心中一颤。
幽幽冷冷道:“是不是在想你的手下来救你?别做梦了!”她警惕性十足,剑锋始终不离我的要害,想要逃入水中恐怕没有那样容易。
小船距离伽蓝山已经越来越近,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,如果跟她上岸,我逃走的机会更加渺茫。
身后响起翻动纸张的声音,显然幽幽正在翻看着那本账簿,她马上看出了这本账簿的真伪,怒道:“龙胤空!你居然还敢骗我!”手中利剑毫不容情的在我的大腿上割了一记,我痛得闷哼一声,强忍疼痛道:“这本账簿绝对是真的……”
“真的?呵呵!”幽幽发出一声冷笑:“你当我是三岁的孩童?”剑尖又狠狠扎在我的身上,我叫苦不迭,这妖女果然歹毒,今日落在她手中真是不幸之极。
这时,远方的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笑,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:“幽幽妹子,你拿到账簿了?”
我循声看去,却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坐在一排碧绿的竹筏之上,从前方烟雾缭绕的湖面向我们径直行来,双手托腮,笑盈盈看着我们,她分明就是日间去枫林阁送信的小姑娘,看年级她比幽幽小上许多,却不知怎么会称呼幽幽妹子。
湖面无风无浪,也不见她用任何篙浆驱动竹筏,那竹筏行进速度却是疾快,在湖面上拖起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线,原来这小女孩竟然也是身怀绝艺的高手,我大叫不妙,这下完了。
幽幽微笑道:“这账簿是假的!”
那叫从灵的小女孩,发出一声长笑:“幽幽妹子又被这混蛋骗了?不如你把那本账册抛给我,让我看看。”
她双目盯住幽幽道:“你受伤了?”
幽幽道:“一点轻伤而已,姐姐不必挂怀!”
从灵道:“把那本账簿给我看看!”
幽幽冷冷道:“此事幽幽会亲自来做,不用劳烦姐姐了!”
从灵冷笑一生,话音未落,娇躯自竹筏上轻轻飘起,稳稳的落在船头之上。
幽幽扯住我的衣带,将我向后拖了过去。
从灵娇娇柔柔笑道:“妹子对我的戒心怎地如此之重,难道我会害你吗?”
幽幽嫣然笑道:“姐姐自然不会害我,可是刚才三人围攻我的时候,却不知姐姐去了哪里逍遥自在!”
从灵格格笑道:“妹子是师尊最为疼爱的弟子,对付他们三个岂不是轻而易举,我怎好越俎代庖?”
我此时方才知道,她们两人之间竟然不和,刚才幽幽对敌的时候,从灵显然是故意不施援手。
幽幽道:“姐姐果然是处处都为我着想,见到师尊,我定然要将姐姐待我的好处一一向她说明。”
从灵美目中闪过一丝极其冷酷的光芒,她盯住幽幽道:“账簿拿来!”
幽幽笑道:“都告诉你是本假的了!”
从灵冷笑道:“既然是假的为何不拿出来给我一观?”
“姐姐一心想拿到账簿,究竟有什么用心?”
从灵天真幼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其妩媚的笑容,这让我相信她的实际年龄决不像外表表现出的那样。她娇声道:“账簿由谁拿给师尊还不是一样?妹子难道还怕我抢了你的功劳不成?”她的目光又落在我的脸上:“妹子既然已经脱困,何必要带着这个累赘,我替你先清理了他!”话音刚落,身躯已如鬼魅般飘到我的身前,右手五指弯曲如钩,闪耀着蓝幽幽光芒的指尖狠狠向我的头顶插落。
我慌乱之中,操起船桨向她的手臂格去,幽幽娇叱一声,细剑脱鞘而出。冷森森的剑光将从灵的致命一击立时化解。
从灵的手指在剑光上轻轻一触,随即又缩了回去,一个轻盈的倒翻,重新站立在刚才的位置。她冷笑道:“妹子居然维护他,难道你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不成?”
幽幽缓缓站起身来:“姐姐难道不知,只要是幽幽的东西,别人谁都不可以碰,即便是杀他也要由我亲自动手。”
从灵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,伸手极其优雅的理了理头发,轻声道:“只可惜师尊并不在这里,没有人会为你撑腰!”
幽幽冷冷道:“你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吗?”
“原来未必是,可是现在……”从灵美目之中流露出森冷无比的杀机。
幽幽持剑站在我的身前,娇躯微微颤抖,似乎内伤又开始发作:“你居然胆敢背叛师门!”
从灵冷笑道:“背叛师门?她何尝又把我当成自己的弟子,在她的心目中只有你一个人而已!”她娇躯缓缓自船头升腾而起,长发在夜风中丝丝飘舞,双臂展开,十指尖端已经完全染成碧色。
幽幽娇叱一声,率先向从灵攻去,那从灵娇小的身躯在空中猛然旋转了起来,整个身躯仿佛顿时隐入一片幻影之中,无数点寒光从幻影中向外周射出。
两人身法接近,轻灵曼妙,宛如鬼魅。
我趁着二人在空中缠斗的时机,迅速跃入了水中。
与此同时小船在也承受不住压力,从中分成两半,二女分别踩住一张船板,峙立于水面之上。
我拼命向伽蓝山的方向游去,回身一看。
幽幽和从灵驱动脚下船板乘风破浪般向对方冲去,船板之后留下一道雪白的水线。就在两人即将相会的刹那,从灵足下的船板突然直立而起,娇躯飞起,单足立在船板的顶端,居高临下向幽幽飞掠而去。
幽幽细剑飞速点出,无数点寒星从下至上笼罩住从灵的身躯。白衣青影在空中来回穿梭,两人出手都是快如疾电,瞬间已经交手数度。
乍合乍分之时,幽幽将那本账簿远远掷了出去:“给你!”
从灵攻势才到中途,硬生生又收了回去,一个转折向后方追逐而去,抓住那本账簿,在湖面散乱的浮木上轻轻一点,再度飞起稳稳落在竹筏之上。
幽幽缓缓落在船板之上,娇躯微微晃动了一下,足尖竟然没入了水中。
从灵轻笑道:“早把账簿给我,何须吃如此的苦头。”她驱动脚下竹筏,向远方倒行而去,瞬间消逝在夜色之中,湖面上只留下一串得意的狂笑。
我生恐幽幽再来抓我,竭尽全力向岸边游去,向后看时,却发现幽幽早已在湖面消失,湖面之上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,难道这妖女已经掉入了水中?
我摇了摇头,心中暗道:“管她死活,还是赶快逃命去吧。”又游出数丈,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看,水面重新恢复平静,根本看不到幽幽的身影。我犹豫了一下,终于还是调转方向向幽幽落水的地方游去。
潜入水中,在幽幽落水的地方四处搜索,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,月光透射在水面上,在我的头顶形成变换无穷的光纹。我终于放弃了希望,向上缓缓浮去,可是突然一双手臂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脖子,我心中大骇,回过头去正看到幽幽凄艳绝伦的俏脸,在月光的映射下越发显得苍白之极,双目紧闭。没等我做出反应,她的手臂又从我的身上松脱开来,娇躯缓缓向水底沉去。
我迅速游到她的身边,抱起她的娇躯,正要上浮之时,没想到幽幽的一双美目猛然睁开,纤手用力扼住了我的咽喉,我死命挣脱她的双手,可是她的双手越扼越紧,我眼前一黑,周围的一切顿时消失在视野之中。
我的意识在瞬间消失,脑海中变得一片漆黑,就在同时,丹田内一股清流自然而然的流淌而出,顺着我的经脉迅速在周身运行,窒息感一点点的消失,脑海中重新出现了一片光明,春宫图卷轴中的那幅行功图,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,一幅幅姿态各异的运功动作,在我的眼前轮番闪现。
随着气息在经脉的流淌,我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恢复,轻易就挣脱了幽幽双手的束缚,奇怪的是,在水下呆了这么长的是件,我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气闷之感,看来那幅心法果然玄妙到了极点。
幽幽已经昏迷了过去,我抱起她终于浮出了水面。
我凭着熟练的水性,带着幽幽来到伽蓝山的湖畔,山上疏落落立着好些松杉等古木,这时月轮已高,照得林中满地碧云似欲流走,山色美景清澈如画,夜风习习,凉爽异常。遥望伽蓝山上灯火万点,灿若繁星。
我心中暗自称奇,夜深人静,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灯火。
我将幽幽放在地上,她一身薄薄的娈衣尽数湿透,娇躯诱人的曲线纤毫毕露,我脱下长衫覆盖在她的身上,转身向林中走去,若是等到这妖女醒来,恐怕又是一场麻烦。
我还未走远,就听到身后幽幽虚弱道:“你给我站住……”
我回身望去,却见她扶着树干挣扎站起身来,美目中流露着无限哀怨:“你……就打算扔下我……不顾而去吗?”瞧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心狠手辣的魔女。
她似乎再也支持不住,娇躯摇摇欲坠。
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,终于回到她的身边,幽幽无力的靠在我的身上,幽然叹了一口气道:“你总算还有点良心……”她指了指伽蓝山顶道:“带我去慕云斋……”
我背起她的娇躯,沿着从山上流下的小溪向慕云斋的方向走去。
小溪中有好些河灯,由上流头随波起伏、飘荡而来。明月在天,香光映水,山中隐隐传来钟罄诵经之声,让我不禁产生超然世外之感。想起光阴驹隙,逝者如斯,人生百年,有如梦寐。
幽幽轻轻在我颈后哈了一口气道:“为何要回来救我?”
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,连我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要救幽幽,明明可以趁机摆脱她的纠缠,却愚蠢的回来救她。
幽幽玉臂搂住我的脖颈:“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回来?”
我摇了摇头:“我做事情很少考虑后果。“
幽幽无力的笑了一声:“我怎么觉着你每做一件事,都会事先盘算的清清楚楚……”她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,口中的鲜血再度喷出。
第三十四章内情
“我看来……是不成了……”幽幽虚弱道。
我安慰她说:“你应该会没事情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有道是:好人不长命,坏蛋活千年!”
幽幽在我头上轻轻叩了一记,怅然道:“没想到我死时,居然会和你在一起。”
我看到她情绪低落,想来此次伤得不轻,心中不禁生起怜惜之情,说起来她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伤得如此严重。
幽幽轻声道:“你可不可以放下我?”
我点了点头,将她放下,幽幽示意我搀扶着她向小溪边走去,她美目盯住那一盏盏的河灯,流露出难得的温柔目光,似乎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。许久方道:“我小时候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跟着爷爷前往河边放灯,那些情景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……”
我从小溪中拿起一盏荷花灯,交到幽幽的手中:“你就当我是你爷爷,回味一下往事如何?”
幽幽笑嗔道:“你这混蛋,又趁机占我……便宜……”她咳嗽了两声,俏脸飞起两抹嫣红。接过我手中的荷花灯道:“你可知道,这每个花灯都承载着放灯者的一个心事,接过它等于接过别人的痛苦和忧愁……”
我微笑道:“放灯者的心事早已随着水流远去,这花灯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,你有什么心事也放在上面,远远的抛开吧!”
幽幽点了点头,闭上美目似乎在祈祷着什么。然后虔诚的将河灯放逐于水中,花灯在溪流中回旋了一下,随即便向下飘去,逐渐在我们的视野中成为一个小小的亮点。
溪边草丛之中荧光闪现,无数萤火虫自我们的身边飞起,我和幽幽同时发出一声轻叹,沉浸于眼前绝美的夜色之中。
我背负着幽幽来到山顶的慕云斋前,远方的天空已经透露出一丝青白之色,黎明即将到来,幽幽不知何时已经伏在我的身上沉沉睡去。
慕云斋青砖灰瓦,掩映在茵茵绿树之中显得格外的清雅,两棵合抱粗的大树守卫着大门,围墙四周长满了藤蔓,基石上点缀着青苔,层次不同的绿意在天空下变幻着不同的韵味。
斋门已经斑驳脱落,看不出原来的漆色,唯有上面的铜制门环仍然光辉依旧。
我正想去叩门,斋门在此时刚巧打开,一名年轻的尼姑走了出来,她看到我微微一怔道:“施主,有事情吗?”
我笑了笑,我并不清楚幽幽来此的目的,我轻轻拍了拍幽幽的手臂,没想到她的手臂竟然软塌塌垂了下去,我心中骇然,这妖女不是死了吧。
那尼姑也看出了不妥,迅速来到我的身边,伸出手指探了探幽幽的脉息,秀眉微颦道:“她还活着,你随我进来!”
我跟着她走入慕云斋中,穿过香堂,绕过大殿,来到后院静室之中。
那女尼推开一间静室的房门道:“施主请在这里稍待,我去请师叔过来!”
我负着幽幽走入静室,室内陈设极为简单,除了一张床榻,便只有一个蒲团。我将昏迷不醒的幽幽放在床上,这时刚才那女尼陪着一位中年美妇走了进来。
我慌忙向她们合什见礼。
那美妇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衣,通体上下没有任何装饰,却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凡气质,美目深邃而隽永,仿佛能看穿你的内心,我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,回避她的眼光。
她缓缓来到床前,伸手握起幽幽的脉门,目光突然变冷,转向我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我看到她神情不对,心中暗叫不妙,慌忙答道:“在下龙胤空,居住在秦都之中,这位姑娘并非是我所伤……”
那美妇霍然站起身来,没等我反应过来,一把已经握住我的右腕,一丝冰冷入髓的气流从我的脉息之中缓缓传来,几乎就在同时,我丹田之中一股温和纯实的气流沿着背脊向上,每行进一处,内息便开始一丝丝的增厚,潮水般向侵入的气流涌去。
那美妇猛然放脱了我的手臂,那股阴冷的气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,我的经脉中仿佛被抽空了一般,刚才奔腾积蓄的气流同时涌入我的右臂之中,一股霸道无匹的拳风从我的右手发出。
那美妇冷哼一声,衣袖轻拂,我手臂一偏,发力处已经变成了地下,只听蓬地一声巨响,足下青砖竟然被我击成数段,烟尘四处弥漫。
我目瞪口呆,根本不相信这一拳竟然是我所发,想必是这美妇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。
那美妇冷冷道:“你分明身具玄功,还在我面前伪装什么?”
我愕然道:“在下真的不知道前辈说得是什么!”
那美妇转过身去,走到那窗棂前,漠然道:“你带着她去吧,不管你究竟是何目的,我都不会追究,回去告诉你们的师父,我秋月寒早已不问世事,今生今世也不会再和她争些什么!”
我茫然道:“前辈可能误会了,在下和这位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,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!”
秋月寒目光望向窗外,竟是对我不理不睬。
我知道她不会相信于我,继续解释也没有什么用处,当下深深一揖道:“既然我无法取信于前辈,在下只好告辞,那位姑娘还请前辈代为救治!”我转身向门外走去,我从秋月寒刚才的表现已经看出她绝不是寻常人物,说不定和幽幽之间有着极深的渊源,我继续留下只会增加麻烦。
“你站住!”秋月寒轻声道,她的语气始终都显得淡漠无比,不会因情绪而发生任何的变化。
我停下了脚步,恭敬道:“前辈还有什么事情吩咐?”
“带她一起走!”
我冷笑道:“前辈乃是佛门中人,难道眼睁睁看着她送命不成?”举步已经迈出门外,没等我走出两步,那女尼已经鬼魅般飘到我的面前,挡住前方去路,冷冷道:“师叔的话难道你没听清吗?”
我微笑道:“姐姐想要留难我吗?”足下并不停歇,大步向女尼娇躯撞去。
那女尼怒道:“大胆!”纤手轻扬,轻飘飘一掌向我的胸口打来,她出掌的速度极其缓慢,我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易避过,身躯向后退了一步,没想到那女尼如影随形,手掌已经轻轻印在我的身上,一股大力宛如重锤般击中了我的身体,我的身躯向后倒飞出去,惊恐之中大声惨叫了起来。
就在我即将撞上围墙的刹那,秋月寒轻轻挥动衣袖,一股轻柔无比的潜力托起了我的腰部,立时阻止了我后冲的势头,我顺着这股力量轻轻落在地上,丹田之中一股轻柔的内息向上涌出,化去了那女尼的掌力,胸口的淤滞感顿时消失无形。
秋月寒美目中流露出迷惑的眼神,她低声道:“圆慧!你去房内照顾那位女施主!”又转向我道:“你跟我来!”
我跟在她的身后向后院走去,后院虽然不大,可是修正的颇为雅致,青竹绿树相互辉映,正中有一泓清泉,泉水喷涌,激起万千晶莹水珠,在晨曦的辉映下显得格外璀璨。
晨风吹过,秋月寒灰色布袍飞扬而起,更显得孤傲无比,高不可攀。她盯住我的双目一字一句道:“你不是冷孤萱的弟子?”
我笑道:“在下一早便说过,前辈误会了!”
“那你究竟从何处学来这无间玄功?”
我内心中有些犹豫,这秋月寒的底细我并不清楚,若是将一切照实相告,她会不会有别的想法,可转念一想,开始的时候她已经看出我身具什么无间玄功,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贪念,反而督促我带着幽幽离开,看来她不会有什么企图。
秋月寒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,淡然道:“你不必顾虑,我对你的无间玄功没有任何的企图,之所以把你叫到这里来,只是想搞清你和冷孤萱之间的关系。”
我诚实答道:“在下从未见过冷孤萱,就连武功也是刚刚修习不久。”
秋月寒点了点头道:“你的武功的确十分的粗浅,无间玄功也只不过刚刚入门而已……”她追问道:“你和那名少女究竟是何关系,她的玄冥功已经修炼到五重境界,比你要强上许多。”
“我和那位幽幽姑娘只是萍水相逢,她伤在一名叫从灵的女童手中,她好像称呼那女童叫……姐姐。”我避重就轻,将幽幽和我之间的事情略去不提。
“从灵!”秋月寒秀眉微颦,她沉默片刻方道:“原来那幽幽果然是冷孤萱的弟子……”她又道:“这无间玄功你究竟从何处得来?”
“此事说来话长……”我将自己得到那幅春宫图,发现丝帛的情形向她讲述了一遍,秋月寒听到曹睿名字的时候,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,这让我不禁猜测到她和曹睿之间也许会有一段渊源。
秋月寒听我讲完无间玄功的来历,这才点了点头:“原来是这样!”她缓缓走到泉水前,仰望东方天空的那轮旭日,许久方道:“此事幽幽可知道?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那就好!你记住,无间玄功的事情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否则你恐怕会片刻都无法安宁。”
我倒吸了一口冷气,听她的口气,这无间玄功关系重大,却是一个不小的麻烦。
秋月寒道:“无间玄功乃是魔门至高武学,百年前自从空空真人死后,便突然遗失,魔门高手倾巢出动,搜索多年都未曾找到,后来只好根据记忆重新整理这套武学。
可是魔门之中只有两人有幸修习此功,两人悟性不同,所修炼的功法竟然是大相庭径,魔门由此而分裂成为两派,一门以玄冥教为代表,几经发展演化出‘玄冥功’,武功偏重阴柔诡秘。”
我脱口道:“幽幽便是此门中人?”
秋月寒点了点头又道:“一门固守淡泊之道,与世无争清淡无为,形成了‘缥缈阁’,这百年中两派高手虽说层出不穷,可是却无一人能到达当初空空真人的境界。”
我心中暗道:“这秋月寒怎么对魔门的事情如此清楚,难道她也是魔门中人不成?”
秋月寒道:“你是不是想我怎会如此清楚魔门的事情?”
我嘿嘿笑道:“前辈果然厉害,胤空心中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您。”
“等你的内功有了一定的根基,你也会轻易从别人的目光举止之中轻易读出他的内心所想。”
秋月寒轻叹一声道:“因为我曾经是玄冥教的人,冷孤萱是我的师妹!”
我内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,这秋月寒竟然是幽幽的师伯!
秋月寒道:“你不必害怕,我和整个魔门早已脱开了关系,你得到无间玄功的秘密我会为你始终隐瞒下去。”
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,有些疑惑道:“前辈怎么知道我修习了无间玄功?”
秋月寒微笑道:“我师尊当年曾经传给我一个法门,轻易可以查探出何人修炼过此功,你的内功虽然很浅,可是不同于玄冥功的阴柔诡秘,也不同于缥缈阁出云功的飘忽不定,乃是正宗的魔门玄功。”她停顿了一下又道:“此功虽说只是基础的内功心法,却是修习一切魔门武学的基础,如果让魔门中人知道你拥有无间玄功,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从你身上抢去。”
我淡然道:“其实我对这套功法并没有太大的兴趣,如果这么麻烦,改日我将它拿给前辈,劳烦前辈代我物归原主就是。”
秋月寒笑道:“你好像并不清楚魔门中人的处世之道,即便是你交还这本功法,他们还是要置你于死地,魔门决不会允许外人修习本门武功!”
我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。
秋月寒道:“无间玄功在人间遗失百年,既然能够落在你的手中,就证明和你有缘,你又何必拒绝呢?”
我想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:“胤空明白了!”
秋月寒笑道:“你好像并不清楚魔门中人的处世之道,即便是你交还这本功法,他们还是要置你于死地,魔门决不会允许外人修习本门武功!”
我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。
秋月寒道:“无间玄功在人间遗失百年,既然能够落在你的手中,就证明和你有缘,你又何必拒绝呢?”
我想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:“胤空明白了!”
秋月寒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:“若是我没有猜错,那位幽幽姑娘恐怕在找你的麻烦。”
我脸上一红,心中暗道:“这位前辈的本事好生厉害,以后读懂别人心思的本事我要好好学一学。”
秋月寒道:“你走吧!我会救她。”
我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告辞,临行时秋月寒又嘱咐我道:“这位幽幽姑娘,你最好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妙,若是让她得知你身具无间玄功,恐怕会后患无穷。”
返回枫林阁的时候,采雪正端着汤药从厨房走出,她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平平安安的走了回来,娇躯微微一震,竟然失手将汤药掉在了地上。滚热的汤药烫到了她的足踝,采雪似乎浑然未觉,两行晶莹的泪水自美目中夺眶而出:“公子……你总算回来了……”
我走过去,关切道:“有没有烫着?”
采雪这才反应过来,秀眉微颦,痛得哼了一声。我勾住她的纤腰,将她拦腰抱了起来。
采雪羞道:“公子千万别忘了我们身份有别……”
我微笑道:“什么身份?这枫林阁中也许只有你一人仍旧把自己当成书僮!”
采雪娇羞无限,一张俏脸满是红晕。
我抱着采雪来到树下石凳上坐好,小心的撸开她的裤卷,露出一截粉雕玉琢的小腿,汤药烫到的地方流下一片红色的印记。我用洁净的干布蘸干伤处,又从孙三分的房中找来药膏为她敷上。跟在孙三分身边耳濡目染,我现在也算得上是粗通医理。
我搬来一张矮凳,将采雪玲珑的纤足放托在我的膝盖之上,这才想起其他人都未在这里:“他们呢?”
采雪轻声道:“除了我留下照顾瑶如,其他人全都出去找您了……”
正在这时候,门外响起脚步声,却是孙三分和慕容嫣嫣等人陆续返回,看到我平安无恙的回来,每个人都是欣喜若狂。
孙三分道:“唐昧去肃王府上求援,这会也应该回来了。”
我将被掳后的情形一一向他们道来,将巧秋月寒的情形略去不提,只是说自己趁着幽幽和从灵缠斗之时跳入水中逃出生天。
众人都是为我庆幸不已。
我让奴仆去肃王府上通报自己平安的消息,以免将事情扩大化。
慕容嫣嫣目光闪烁似乎有话对我说,我和她来到书房之中。慕容嫣嫣低声道:“平王殿下,大事不好!”
我看到她紧张的神情,料想事态一定是相当严重,追问道:“什么事?”
“大康使臣昨日在秦境被秦国守将所杀!”
我微微一怔,双眉紧锁道:“你可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?”
“据悉是康使和秦将因为嫖妓之事发生冲突,后者一怒拔刀将他杀死!”
我心中暗自嗟叹,大康的朝纲已经到了非整不可的地步,这帮官员身负出使重任,居然不敛言行,干出嫖妓争风之事,惹下杀身之祸。
慕容嫣嫣道:“殿下千万不要轻视此事,大康和秦国之间的关系极有可能因此而急转直下,更何况秦国正值多事之秋,国内政局动荡不稳,北疆东胡蠢蠢欲动,大康若是以此为由,趁机对秦国发动战事,殿下的处境将会变得异常艰难,嫣嫣以为殿下还是早作打算为好。”
我点了点头,寄人篱下,不得不未雨绸缪。
外面忽然传来燕兴启的声音:“兄弟!哥哥来看你了!”想来是他收到我平安的消息亲自过府来探我。
我慌忙迎了出去,却见燕兴启一脸关切的向这边走来。
他加快步伐来到我的身前,紧紧握住我的双手道:“好兄弟!看到你平安无事,哥哥就放心了,若是那妖女敢伤害你半根汗毛,我就算把秦都城每一块砖瓦都撬起来,也要将她擒住。
我装出异常感动的样子,用力晃了晃他的手,声音有些哽咽道:“多谢王兄关怀……”
燕兴启扳起面孔道:“自家人还要说如此客套的话吗?”看到我身后走出的慕容嫣嫣,他不由得一呆,随即又满脸堆笑道:“慕容老板也在此处,本王还不知道胤空有你这位红颜知己哩!”
慕容嫣嫣淡然笑道:“平王和肃王都是一样,全都是万花楼的贵客,在嫣嫣心中都是最好的朋友。”
燕兴启呵呵笑了一声:“能得嫣嫣姑娘眷顾,本王实在是不胜荣幸。”
嫣嫣美目流转,轻声道:“肃王千岁以后切莫要忘了多多照顾万花楼的生意。”她似乎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,寒暄了两句便向我们告辞。
燕兴启望着慕容嫣嫣远去的背影,情不自禁叹道:“自古佳人爱才子,慕容大美女也不能免俗!”
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:“王兄英华内敛,贵气逼人,任何女子到了你的面前,都会自惭形秽,即便是爱你也不敢表露心迹。”
燕兴启故意扳起面孔道:“好你个胤空,以为我听不出你在挖苦我吗?”
“愚弟不敢!”
我二人相视哈哈大笑。
燕兴启道:“我已经让人去宫中将平王安然返回的消息禀报给太后。”我皱了皱眉头,没想到这件事传得人人皆知,晶后方面看来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才好。
刚巧燕兴启也要入宫议事,我和他一路乘车前往秦宫。
来到凤阳宫,晶后却不在那里,问过许公公才知道她也一起前往正德殿议事,我隐隐觉着有大事发生,心中顿时变得不安起来。
许公公引我在宫内坐了,让宫女为我奉上香茗。
我知道他是晶后身边最亲近之人,肯定对发生一切都十分清楚,饮了一口茶,漫不经心的问道:“圣上突然招集群臣去正殿议事,不知有什么紧急事情发生?”话刚刚出口,我马上就后悔起来,以许公公的为人,在没有晶后首肯的情况下,他决不会向我透露半点口风。
果然不出我所料,许公公微笑道:“此事老奴也不甚清楚,平王殿下还是等太后回来问她吧!”
我点了点头,放下茶盏,这时燕琳从外面冲了进来,双目略见红肿,发髻也有些散乱,她向许公公道:“你先出去一下,我有话要对胤空说!”
我看到她情绪异常激动,整个人随时就要崩溃,心中暗叫不妙。
许公公耐人寻味的眼神,更让我尴尬之极,他向周围宫女使了一个眼色,退出门外。
我确信他们已经离去,方才低声道:“琳儿!你怎地毫无顾忌,要是让他人看出……”燕琳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,不顾一切的抱住我的身躯,泣不成声道:“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,母后要把我远嫁到高丽去,我此刻连死都不怕,还怕他人知道不成?”
我心中一沉,果然出事了,晶后为什么会急于将燕琳嫁出,难道是已经窥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?
燕琳一口狠狠咬在我的肩头:“你要是……想不出法子,我便和你一起去死,也好过孤零零的去那种地方……”
我温言宽慰道:“琳儿,你先起来再说!”
燕琳道:“我知道你心中惧怕母后,可我偏偏不怕,你记不记得当初曾经答应过我什么,我等了你这么长时间,你又何尝做过任何的努力!”
她双臂紧紧搂住我的颈部,一幅决不放手的架势,我心中不禁暗暗叫苦,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劝她放开。
就在这时,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哼。我慌忙推开了燕琳,却见晶后一脸怒容的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我内心中不安了极点,知道我和燕琳刚才的一幕定然全部落在了她的眼中。
燕琳看到母后,慌忙拭去了泪水,有些胆怯的垂下头去。
晶后冷冷看了我一眼,然后盯住燕琳道:“身为大秦公主居然跑到凤阳宫内大哭大闹成何体统!”
燕琳双膝跪倒在地上,泣声道:“母后,孩儿无论如何也不愿嫁去高丽的!恳请母后收回成命!”
晶后怒道:“混帐!当初我将你许配给薛无忌之时,你便推三阻四,现在又不想嫁往高丽,在你心中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母后?”
燕琳哭着抱住晶后的双腿道:“母后……孩儿情愿……今生今世都侍奉在你身边,哪里都不想去,更不想去嫁什么人……”说这话的时候她美目无限哀怨的望向我,我内心忍不住一颤,面带愧色的垂下头去。她待我一往情深,此时我又岂能继续保持无动于衷?
我鼓足勇气道:“母后…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晶后凤目圆睁,显然恼怒到了极点,我只好闭上了嘴巴。
晶后推开燕琳道:“你先回宫,这件事情已经决定,任何人不得更改!”
燕琳已经是泣不成声,晶后唤来两名宫女,将燕琳搀扶了出去。
她目光冷冷盯住我,却不说话,对我来说这比任何的责骂更加难以消受,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,低声道:“孩儿请母后责罚!”
晶后冷笑了起来:“胤空!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!”
冷汗沿着我的脊背缓缓滑下,我颤声道:“孩儿自知做错了事情,母后便是杀了我,我也毫无怨言。”
晶后幽然叹了一口气,她在一旁的瑶椅坐下:“你好大的胆子,居然敢利用我对你的信任,秽乱后宫……”说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停顿了一下,想必是考虑到我和她之间的事情。
我慌忙解释道:“儿臣和九公主之间并不是母后想像的那种关系。”
“到这个时候你还敢骗我!你何时去过储秀宫,其间去过几次,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,难道你还要我找人和你当面对质吗?”
看来必然是燕琳手下的宫女走漏了消息,我心中暗暗后悔,自己在对待燕琳的事情上的确是太过草率。我悲声道:“孩儿自知罪无可恕,只求母后赐我一死!”我从晶后的语气中已经听出她对我仍然心存情意,料定她无法忍心对我施以杀手,方才敢如此试探。
晶后冷笑道:“你就这么想死?是不是想为燕琳那个丫头殉情?”
我听出她话内的弦外之意,慌忙道:“母后还愿意给孩儿一个赎罪的机会吗?”
晶后道:“大康使节刚刚在秦境被杀,我若是再把你杀了,岂不是公然向康国挑战吗?”我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。恭敬道:“孩儿已经修书将此间原因讲明,让人送回大康,父皇应该不会误会……”
晶后点了点头道:“你到底还是个有心人。”
我看到她神情稍稍缓和,这才大胆的问道:“母后好像有心事……”
晶后美目盯住我道:“你既然能看出我有心事,可愿为我解忧呢?”
我信誓旦旦道:“母后有任何差遣,胤空必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
晶后玲珑饱满的嘴唇终于泛起一丝笑意:“东胡已经全面向大秦开战了!”
“什么?”我惊声道,只要东胡开战,就意味着白晷即将前往北疆督战,晶后的反击将全面展开,秦国内政斗争最为激烈的时刻终于到来。
晶后点了点头,站起身来:“我听从沈卿家的建议,让皇上亲临北疆督战,白晷在这种形势之下不得不跟随前往!三日之后便会率军前往北疆!”
我暗忖道:“晶后跟我说这些话不知又是什么意思。”
晶后道:“元宗为人单纯毫无机心,我生恐途中白晷又生出诡计,所以想让你陪伴他一起前往!”
我心中不由得一怔,以我的质子身份,居然能跟着秦国的大军出征,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,我转念又想到,燕元宗和我在此时离开,燕琳远嫁之事再无障碍,晶后这一招果然高妙之极。
“你不愿意?”晶后见我久久未曾回答她的问题,忍不住追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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